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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丽元表法师“负经”之谜

2014-01-26 09:57:00 来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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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谈到支提山,就不能不提到他—一位来自高丽的跨国参学,为大方世界证法的历经磨难的高僧。他就是元表法师,为了礼拜天冠菩萨,参学更高教意,唐则天时期(683~705年)背负《华严经》来寻支提寺。然而,从一些历史资料来看,从他负经进支提到授经于元白,前后竟历时260余年。因此,“这位在韩国和中国佛教史上都有记载的法师,最终去处在哪里”成了一个谜。 

  霍童山从哪一年起有佛踪僧迹,尚待稽考。有文字记载,霍童山名被支提山所代替,则自宋开宝四年建支提禅寺开始。至此各淄流释子争先以朝拜支提为荣,史有“不到支提枉为僧”之称。其中不能不提到一个重要的人物唐高丽(现韩国)僧元表法师。历史上,杭州灵隐寺了悟禅师,受命赴支提开山建寺就是得益于“元表授经元白”。元表礼拜天冠,演绎了多少佛家盛事。

 

支提寺

 

元表参拜天冠菩萨

 

  我们知道,宋代的《高僧传》所记载的人物在佛教史上可堪称高僧。有关元表法师,《大藏经》卷三十《高僧传》中记载:“释元表,本三韩人也。天宝中来游华士,仍经西域礼圣迹,于心王菩萨指示支提山灵府,遂负《华严经》八十卷,寻访霍童,礼天冠菩萨,至支提石室而宅焉。”地方史料《支提寺志》是这样记载的:“元表法师,高丽僧也。则天朝居那罗岩,以榈木函盛《华严经》,朝夕俸诵。”这就是说,元表法师是韩国人,他到西域朝拜时,遇到心王菩萨指引说,东震旦国(即中国)有山名为“支提”,已有天冠菩萨与其眷属一千人,常俱说法。于是,元表于唐则天朝背负《华严经》来寻支提寺,目的为礼拜天冠菩萨,参学更高教意。
  那么,我们再来简单了解元表法师礼拜天冠菩萨的历史背景。从历史的观点来说,除南亚的缅甸与泰国,远在印度阿育王时代,已有初期小乘佛教的传入,其余东方各国,如韩国、日本、菲律宾、新加坡等地,均由中国传入佛教。其中,韩国是最早由中国传入佛教。韩国,旧史包括高句丽、新罗、百济三国,当时中国佛教传入上述三国的年代并不一致,以高句丽为最早。我们查阅韩国的佛教史况得知,中韩民间佛教早有往来。以南怀瑾的《中国佛教发展史略》记述为证:在晋代,前秦的苻坚派遣沙门顺道法师,送去一批佛像经文,时高句丽王小兽林接受信奉,并创建了肖门寺,居奉顺道法师。这是佛教最初输入高丽国。此后,由东晋跨越到唐朝武则天时代,新罗国灭高句丽、百济两国,统一了朝鲜。到唐玄宗时代,新罗被灭,复称高丽。而那时唐末,经五代变化的中国佛教,受政治影响而消退。高丽国却承前启后,大兴佛教。
  历史上,有名的丝绸之路留下璀璨的中西交流的佛教文化。由此可知,当时往返大唐国的高丽僧无非是抱着参学求法的态度,并依此诸方云游。元表法师步其后尘,并为中韩佛教交流做出了历史性贡献。《支提寺志》中介绍了元表寻支提的原因,“表曰:我尝游西域,遇心王菩萨授我是经,并示东震旦土支提山者,乃天冠菩萨住处可觅其所,故负经至此,去兹二十里那伽龙潭是其地也。”又说:“遂以经授白,腾空而去。”我们知道,从元表负经到宋代初期授经于元白,前后历时260多年,这显然是神话传说。元表法师最终去处在哪里呢?记者采访辟支寺住持得知:一如《支提寺志》所述,元表授《华严经》于元白后圆寂;一传元表找到天冠菩萨道场后,回韩国。

 

那罗岩窟

 

负经到支提山石室修持

 

  “大方广者,所证法也。佛华严者,能证人也。”《华严经》是大方世界所证之法,是华严宗所依据的主要经典,故得名。此宗创于唐初的杜顺,到法藏(643—712年)才真正完成这一宗派的理论体系。因武则天尊法藏为“贤首大师”,故又称“贤首宗”。由于武则天的支持,华严宗在全国大为流行,福建亦不例外。据《三山志》载:福州鼓山“建中四年(783年),龙见于山之灵源洞,从事裴胃曰:‘神物所蛹,宜寺以镇之’,后有僧灵娇诛茅为台,诵《华严经》,龙不为害,因号‘华严台’”。《鼓山志》载,灵娇入山“诵《华严》于潭之旁,龙出听法,遂移去,因奏建华严寺”。我们以为,“华严台”与“华严寺”,二者仅仅是名称不同,实则一也。但从名称的差异中可看出其规模不大。会昌法难中,华严寺沦为废墟。
  元表法师背负《华严经》是有历史根源的。我们已考证了在唐朝武则天时代,入大唐的求法者胜多。其中在朝鲜佛教举足轻重的高僧元晓、义湘和圆测,在朝鲜弘传佛经华严宗旨,被称为朝鲜的华严教。但元晓来唐未果,义湘亦来唐参谒中国华严宗二祖智俨,返国后著有《华严一乘法界图》,大力弘传华严宗,为创立具有民族特色的朝鲜华严宗奠定了理论基础。后会昌法难,华严等佛教宗派在中国几乎走向末路,而韩国大兴佛教。所以南怀瑾称,当时的中国佛教著作,如《天台章疏》、《华严经论》,都靠高丽传归国内。
  就僧人而言,史籍记载中有法名可考的,元表法师则居其一,而关于元表来支提山的年代记载虽有出入,但元表在唐代时期到支提山石室修持《华严经》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。

 

毗卢遮那佛

 

法难之时保护《华严经》

 

  在元表传归《华严经》以及影响他最终去向的轨迹中,不能不提到佛教史上的“会昌法难”。《大藏经》载:“于时会昌搜毁,表收经以华闾木函盛,深藏石室中。”这里提到的“会昌”,则指会昌法难。
  会昌法难,指唐武宗会昌年中所引起的废佛事件。唐武宗李炎素信道教,即帝位后,于会昌五年下诏强制僧尼还俗务农,又毁天下佛寺,其钟、磬、铜像等皆铸铜钱。六年三月帝因病崩,宣宗即位,大中元年(847)三月,复天下之佛寺。世称武宗毁释为会昌法难。
  通过查找佛教史料,我们揣测:由于会昌法难事件的发生,元表不得不背负《华严经》,逃命到霍童支提山,栖身那罗洞穴,藏经石窟。据《支提寺图志》点校者认为,经书传世有两种说法:一是保福寺慧泽禅师素闻往事,率信士迎《华严经》于甘露寺都尉院;一是传说,有僬夫偶然发现石窟藏经,“闻岩中梵音清澈”,遂告元白法师。元白法师因此前往查看,与同去的高僧慧平、慧泽迎经回甘露寺供养,纸墨如新,而后进献吴越王钱叔。吴越王钱叔宣问杭州灵隐寺了悟禅师,了悟禅师回禀说:“臣少游闽至第一洞天,父老相传有菩萨止住,时现天灯照耀,宝磬鸣空,知是天冠说法地也。”由此看来,第一洞天支提山史有天冠说法道场之称。而后,了悟禅师南下霍童。了悟禅师夜听支提山中钟声梵音,寻声而去,至大童峰畔迷路,忽来白猿引路前导,看众林“化林为寺”。《支提行》有诗颂:“方广华严千载述,那罗仿佛化成林,贝叶函中看佛日,佛日无尽山无穷。”次日,却只闻潭水潺潺,不见昨日殿宇。了悟禅师实为骇异,还报吴越王,吴越王大惊,遂委命了悟就地开山建寺,前“华严”,后“华藏”。华藏寺初名“华严寺”,因《华严经》而得名,了悟禅师也因此成为开山祖师。

 

藏经阁

 

元表法师归踪何处

 

  颇有灵异色彩的故事,是后人难以解释元表的年龄,而采用的一种说法。此后便演绎出了一场时空的对话,“僧以榈木函《华严经》而奉之”的故事。
  元表法师的归宿亦有着众多的记载。明《嘉靖宁德县志》云:“……元表以经授元白而身在云端矣”。清《宁德县志》载:“……元表授以经,驾云而去。”《宁德支提寺图志》记载:“……遂以经授白,腾空而去。”《支提山寺志卷之四》宋住山僧显求《支提山记》:“……师乃现神通腾空而去。”元表去向无从稽考,众多历史记载只好尊称“腾空而去”。专攻韩中文化交流史的顺天乡大学朴现圭教授,研究认为元表法师在后期返回新罗国传播华严宗。
  经书在历经一百多年后辗转到北宋初时献给了吴越王钱俶,宋开宝四年(公元971年)吴越王敕令于其地兴建“华严禅寺”,并命了悟主持寺务。宋开宝九年,钱俶《庆寺疏》并刻石。《疏》内云:“国家自辛未年中爰舍金帛,命所司建精含,仍铸天冠菩萨梵容,斤斧功成,藻绘事就,谨舍铜金帛三百八十七千八百一十八文,建道场一,会修设五千僧功德庆赞,兼舍本州铁金帛二千绳,充长生,供给带住,又差灵隐寺副寺主辨隆为寺主。敖年挂意,今日召工。”
  正如明朝首辅、 “三朝元老”叶向高诗云:“榈木经翻僧已去,珠林磬寂客还来。”可以说,缘于元表法师的出现,《华严经》的传承,华严禅寺的创建,引起了佛教界弟子、淄流释子和诸僧侣的极大兴趣,并闻名于丛林之中,各地僧人朝圣四时不绝,盛传“不到支提枉为僧”。宁德佛教史由于一位异国高僧的到来,从此带着神秘色彩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历程,该事件在闽东乃至福建佛教历史上占据有极其重要的地位。而今不论在韩国的教科书中,还是在霍童支提山,都依然记载着这位跨国参学为大方世界证法的,历经磨难的高僧———元表法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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