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图/苏诗瑶 李锟

麦芽糖

对于大多数人来说

是童年记忆中一个鲜活的符号

即使在很多年以后

它依然可以穿透时光的喧嚣

再度通过这个特殊的符号

还原那些曾经鲜活的记忆片段。

当“叮咚”的铜铃声在梅鹤村深深的小巷中荡起，一股遥远而又熟悉的亲切，让身处寒冬里的我提前闻到了春的芬芳。“叮咚”的声响渐渐清晰，一位脚踏三轮车的老翁身影也慢慢地浮现在眼前。“麦芽糖，好吃的麦芽糖嘞。”三轮车前挂着一个铜铃，随着车子的摇晃发出叮咚的声响。

车上装着刚做好的麦芽糖，浓郁的香气透过覆在麦芽糖上的毛巾布释放在空气中。毛巾下的麦芽糖沿着竹盘中心一圈一圈向外绕，要买多少，老翁便剪下多少给你。拉长的银丝，一头化进了嘴里，一头在手中撕扯，甘甜的滋味，让人欲罢不能。

做麦芽糖的老翁名叫林昌鹤，今年50岁，做麦芽糖也有30多个年头了。从他爷爷辈开始，家里就已经在做麦芽糖了。“小时后，我就看着爷爷做麦芽糖，然后在旁边偷吃。”林昌鹤说着咧开嘴爽朗地笑了起来，记忆的画面也似乎一下子涌现在他脑海中，让他不禁感慨：“那个时候就觉得麦芽糖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，能换一个麦芽糖吃，即使一天不吃饭都心甘情愿啊。”

纯手工制作麦芽糖工序繁琐复杂，操作起来颇需要耐心，可即便如此，林昌鹤也一直延续着老祖宗的做法。制作手工麦芽糖需要挑选优质的小麦麦粒和糯米，先将小麦麦粒洗净再浸泡直至发芽，取其麦芽碾压成沫后与蒸熟的糯米一同放过大锅中用温火慢慢熬煮3~4个小时，在这个过程中，糯米与麦芽的分子就发生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，它们重新排列成立新的组合，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发酵。

发酵后，麦芽便化成汁液与糯米混合在一起，这时候就需要将其装入棉棉布袋过滤，滤出一锅乳白的糖水，再用大锅再慢慢煮，直到水分被蒸干，锅内的麦芽糖变成晶莹润泽的琥珀色即可。

麦芽糖最微妙的变化就在于扯白，这是一项技术活，光有蛮力没有技巧是扯不出口感极佳的麦芽糖。“扯白要掌握力度和速度，麦芽糖毕竟比较软，扯得慢了，容易落地，扯得快了，就不够均匀。”林昌鹤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大捆麦芽糖搭在门口专用的木制工具上，一扯老长，绞起来，再扯，越扯越柔软，琥珀色的麦芽糖被扯出无尽的银丝，直至全部被扯白。林昌鹤动作刚劲有力，游刃有余，麦芽糖也在不停地拉扯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，馋得我们争先恐后地要来尝一尝。

“还需要最后一道工序，再耐心等一等。”林昌鹤将扯白的麦芽糖放在案板上，拉扯匀整，将事先炒好的花生米慢慢地倒在麦芽糖上，再将两边的麦芽糖粘在一起，让花生米包裹在麦芽糖里。

最后，将树桩大的麦芽糖扯成细长的树枝状，洒上熟糯米粉，美味的麦芽糖就完工了。

林昌鹤的麦芽糖味道总有些与众不同，或许是多了一份情感的融入，让麦芽糖的香气愈发浓烈，或许是多了一份工艺的传承，让麦芽糖的拔丝愈发稠密。现如今，纯手工制作的麦芽糖少之又少，能像林昌鹤延续传承脉搏的人又有多少？

麦芽糖的甜，是甜在心房里，麦芽糖的黏，是黏在岁月里，麦芽糖的情，是情在血液里。那么甜又那么粘，如同人们割舍不去的亲情血脉和挥之不去的乡思情怀。

·End·

责任编辑：Sush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