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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鱼鲞下酒蛮有情调,颇有些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的味道。之所以快速,是因为黄鱼加工厂,已经先把将黄鱼洗干净,去内脏,切两片,用本地的酒糟腌制速冻。朋友临时来,没啥下酒时,就用世界唯一、中国独有的蒸法,加姜丝、葱头,蒸上二十分钟,起锅。做黄鱼鲞的黄鱼,未必要大个,追求肉质,反倒是小鱼更好。我在想,如果能直接将黄鱼鲞烤熟,拌好料袋,做即食品,像出口日本的烤鳗,或许更适应节奏快的城市人。
当然,来宁德,吃黄鱼还是到三都澳渔排上,就连我们本地人,都会感觉,三都渔排的黄鱼,鲜度绝对杠杠的。
来渔排上,又必吃黄鱼面。这是一道吃饱的菜。这样的目的,主要是因为来三都澳游客人数多。黄鱼面,得益于黄鱼的鲜美,再加上青瓜丝,荤素兼得。那连绵不绝的海面,平波荡漾。在三都劳作的渔民会告诉我们,只要勤劳,大海将赐给我们无尽的食品。
小时候,有着二十多年军旅生涯的父亲,最爱吃的就是手擀面,自己和面。吃面的速度又快,到老了,他这习惯还是改不了,我们生怕他噎着。奇怪的是,三下五除二,还是那速度,一抹嘴,便开始说事,也从未见他噎过。妻子都收拾碗筷了,孩子去房间读书了,我却坐着继续听,要是上一杯酒,他更是乐呵呵地说个不停。
那时候的除夕夜,在煮黄鱼面上,他采用阳春面,既便宜又地道。这时候,选用的黄鱼要大个,肉多,实在。起面时,他会吹个哨,得意扬扬的样子,如此陶醉。若干年后,我回忆起,突然忽略了一个细节,或许起面的吹哨,会不会是部队开饭时吹哨的规矩。当然,那时候,他老是爱说:“鱼头呢,鱼头在哪里?”
他爱吃的是鱼头,吃的时候,说,那最好还是来一杯吧。酒过三巡,他用筷子指着我,结结实实地说,以后,我说是将来…他说到这,呡了一口,接着说,你有儿子之后,一定要让他吃鱼头。他再呡了一口,话音落到两个字:“聪明。”
孩子们把黄鱼的肉,整个挑剔干净,那只黄鱼头,脆得咯吱咯吱得响。黄鱼头,骨头本来脆。那耳石,小时候还可以当游戏,叫,摔一对。两粒耳石一致,算赢。
我喝一杯酒,借机给孩子普及一下为啥大黄鱼为叫石首鱼,这就因为黄鱼有这两粒耳石而得名,大种的叫金鳞,小种的叫黄梅。妻子笑着对我,你还没老怎么越来越像你父亲,唠叨。我回答道:“常吃黄鱼,不老松。”这话,惹得孩子哈哈地笑了起来。
当然,更高级的黄鱼宴要酒店的大厨才能做出来。但孩子说:“不用了,叔叔,还是你做得好吃。”如此礼貌的赞美,给了我莫大的鼓励。东北的孩子,要回去了。我们拿了些天山白茶饼赠送给他,我们知道北方缺茶,况且现在白茶走俏。临走那天,孩子红着脸问,叔叔,那个绿色的小片的菜叫啥名字?询问了半天,才知道是那天油炸黄鱼的拌菜——莴笋干。我说,也可以单独炒,和着酸菜、虾米。
临走时,他不好意思地说,能否带一些回去,非常好吃。孩子不忌讳,有啥说啥。我说,到时候我用快递,寄去酒糟黄鱼和莴笋干。一周后,孩子从沈阳给我们寄来深海蟹酱和大兴安岭的榛子,作为感谢。其实,我们要感恩这个幸福的时代,给我们和孩子们创造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,也给他们一个敢于多看看世界,尝试新鲜的心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