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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读 |蔡光:飞仙岩日月

2022-02-11 14:46:00 大梦蕉城

“高台耸云汉,壁立何崔嵬,昔年有仙人,跨鹤兹山来。飧霞鍊金鼎,九转超凡胎,空馀松下石,积雨生莓苔。”

 

  这是明代闽侯人林枝写飞仙岩的一首诗,至今还在山上岭下、林里涧间流传着。

 

  飞仙岩坐落在罗源县的西北角,海拔高1100米。离县城约三十公里,被中房、西兰、飞竹、洪洋乡镇的四大金刚团团地拱卫。山上的涧水也公平地分流四个乡镇之境。成就了中房溪、起步溪、斌溪、寿桥溪的生命和万年功名,去远方大海集合。

 

  早晨,车轮不停地摩擦着盘山公路,坐的车就像坐升降机一样随着海拔节节攀高,穿越古朴的村庄,绕过翠绿的茶园,钻进密密的竹林。不觉间,就到了红色气味渐浓的磹石村,距离头顶上蓝天白云越来越近,仿佛触手可及,飞仙岩也就挂在眼前,似乎还在不停地向我们频频招手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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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向飞仙岩进发。

  走上石砌的道路,滑下的山风牵住我们的手,额上沁出的汗珠也在它的柔软中一遍又一遍地擦拭。顿时,脚底力量如伸出弹簧似的,用不着费太大的力气,就上到了半山腰。

 

  转身看,那村庄、那田园、那公路远远地落在脚下了。

 

  一只可爱的小鸟,飞落在前头不远的路中,唧唧喳喳地叫着,像落在石头路上弹跳的美妙音符。离人大约五六米远时,它翘起扇形的尾巴,不停地朝人点着头,像见久别的老友,频频地拱手作揖。待人进一步接近时,扑腾着两片羽翅,依依不舍地飞进路边的树林。

 

  飞仙岩峰顶裸露的岩石,巨大而平阔,距今已七千万至一亿年,据资料记载,是福建省内最大单岩成峰的岩石,岩质坚硬,多亏了“燕山运动”晚期,造就出这块花岗岩,为人类留下一处美妙的断崖绝壁。

 

  我们站到了岩石上,天空没了想象中那样缩短距离。在山下看着那颗太阳的笑脸依偎在山峰,这时距离还是那么远遥。呼啸的风从耳边啪啪而过,太阳仿佛在不停地招手,是不是有意邀请去登天堂?却看不见通天的石阶,也不见长长的天梯,没有成仙的我们,还是一坨双脚离不开土地的凡胎肉体,也没太多的欲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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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头上蓝天似一口倒扣大锅,边沿被远处朦胧的山峰支架着,不必担心坍塌。身处一览众山小仙境,平日被高楼大厦折断视线的翅膀,此时开阔的空间不受阻拦去自由飞翔。

 

  茫茫的群山,被飞仙岩仙气呼唤,密密麻麻地围在周围。放眼远眺,蜿蜒曲折的山脉就像海面翻腾着一条条清晰的波浪。白雾隔离这山与那山的距离。峡谷往上翻滚的白雾,弥漫过绿树、田野、村庄、道路,不多久高高屹立天地间的飞仙岩,也身在茫茫的汪洋雾海,仿佛到了云雾弥漫的仙界,似乎也有了神仙的感觉,去悠然地漫步。

 

  山下那几条溪流经过的山谷这时也被白雾填埋,回想起小时候,我们在溪边游玩时,经常天空被白雾裹得严严实实,朦胧中漏不出太多阳光,体验了郦道元笔下的三峡“自三峡七百里中,两岸连山,略无门阙处,重岩叠嶂,隐天蔽日。自非亭午夜分,不见曦月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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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古往今来,有山必有仙,有仙必有美丽传说,成为地道的轮回。飞仙岩也脱不了神秘且迷人化蛹成蝶的故事。脚下这块岩石上摇曳多少尘世的虔诚,让梦披上传说,仿佛仙人伸出的厚厚手掌已经扣住自己的手,就等着腾云驾雾,到一个神秘又美好的地方。

 

  高高的飞仙岩,曾经萦绕着罗源县革命烟火,猎猎的红旗,在这片山水里演绎了一个个红色的故事。

 

  翠竹掩饰守善自然村和绿林环抱的仓前村,还有两公里远的王家湖自然村,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点燃罗源县革命熊熊火焰的圣地,火光映红了飞仙岩。

 

  夜幕下的山村,中共罗源县委和罗源县苏维埃政府开展革命活动,山山岭岭星光似的火把,照亮飞仙岩下村庄黑夜,许多贫苦农民看到光明,感觉到了温暖。星星之火,燎原成罗源县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。

 

  坐落在飞仙岩下的厚富村,朱氏祠堂因救治红军作为医院而写进中国革命史。攻打罗源县城和满盾阻击战的北上抗日先遣队百余名伤员,被县苏维埃政府主席阮在永组织革命群众集中运送来救治。祠堂原本是祭祀的神圣地方,在大是大非面前朱家人抛弃了忌讳,展现了对革命宽厚的胸怀。他们从飞仙岩山上采来青草药,从流水淙淙山涧接来泉水,治好了红军伤员,让他们又返回部队驰骋战场。

 
  战斗的枪声回荡飞仙岩,久久难以消逝。1934年的冬天,一场史称“洋头区”反围剿的战斗打响。战场在大善自然村与守善自然村交界处一个叫瓦窑头的地方,两边陡峭山坡,挤出一米多宽两个村必经之路,埋伏的中共罗源县委和政府机关人员和独立营,伏击国民党省保安十一团对罗源县苏区的围剿。战斗打响之后,由于武器和兵力等悬殊太大,结果失利了。组织部长杨挺英、苏维埃政府主席阮在永带领战士,躲进飞仙岩下厚富村与岩下村之间山林里,逃过敌人围剿。半个月后,当他们离开山里,外出联系上级党组织或到外地组织革命斗争路上不幸遇害。不久,县委书记叶如针、独立营长叶德乐也先后牺牲,他们用生命为革命理想实现铺一程迈向胜利之路,载入中国革命光辉的史册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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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飞仙岩的杜鹃花开得如火般热烈,也许她是为叶如针、阮在永等革命烈士盛开的。春夏之交季节,在山上放眼望去,漫山遍野杜鹃花摇晃着花的波浪,鲜艳得如同铺着一块硕大无朋的红地毯,在阳光下,在月色里,妩媚又妖娆。

 

  不禁想起明代的林枝,他登上飞仙岩时,也许错失杜鹃花的花季,也许那年那月杜鹃花还没如今的茂盛。不然的话,这么绚丽的花,怎么不会拨动沉淀在他心中的诗韵,激发出他的赞美,不再留下“空馀松下石,积雨生莓苔。”的叹息。

 

  我们走下山时,太阳西沉,朗月升空,飞仙岩仙气还在,那挂在天空的日月,照着山上山下的人向往美好生活的道路,共产主义理想也在山下每一个美丽的乡村里开花结果。

PS:图片来源于网络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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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蔡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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