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童洞天
盘古开天地之时
造就了三山五岳 如此算来
霍童溪的第一滴水已然过去了无数个年头
这无数个年头中
宇宙万物经历了何等的变化
从无到有,从生到死
在时间的轨道上 万物生生灭灭
顺着宇宙的法则生存
霍童全景 俞明寿 摄
人类文明不过只有几千年历史,我们在时间轴上接过了文明的那一棒,从此接受时间的消磨,一代又一代。当我们拿着一本厚重的记录历史遗迹的书本时,我们仿佛找到了那神秘的时间,那神秘时间里的人类活动,但人类在时间的空间中,只有几十年的存在,继而成为狂野里的灰尘。时间无法留住我们。它仿佛在流动,亦仿佛永远不动。所谓永恒,大概如是。
当我凌晨起身
向邑坂原始森林进发的时候
天尚是灰黑的
空中启明星被云层遮挡
这是黎明一刻
日出,是一天里最初的光
它的到来 意味着人间将重新苏醒
向大地交出这一天的时间
无论人类是否愿意
《邑坂村》 杨良辉 摄
林中,众鸟还在睡眠。我没有说一句话,喘气成为这里唯一的声音,因为林深道幽,我的喘气显得沉重而有力,犹如大地发出的鼾声,仿佛是从远古的深处传来。不多时,天空泛白,林中渐渐清晰,薄雾中,我见到了周遭的景色,枯枝横亘,腐叶层叠,这些时间的遗物,被废弃于此,最后化为乌有。而众鸟苏醒,发出了长啸,在林中盘旋。我仿佛进入了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时刻,在偷窥时间的秘密。从远古至今,这里无不是在轮回这样的命运:衰老与新鲜,生与死。
林时经
天已透亮,但太阳尚未出现在我的面前。在峰上,我遥望苍茫群山,心中不知所以。当面对嫩红的太阳的到来,我看到的是它的沧桑。我此刻所看到的是多少年前的太阳啊,如今,它的光照在我们身上,是多么的不可思议。在我认为这是出生的太阳时,它已经死于昨日,死于时间里。很快,它虚拟的光将再一次落下,宣告人类的一天将结束,宣告一个人的一生将又少去一天。
在林中的一条被溪水冲刷出的沟壑前,我停住了。多少时间的笼罩下,一座山才会被水冲出一条泥石杂陈的溪流呢?在溪水中,我看到了许多裸露出来的石头,挖出了一块,才发现呈现在空气里的是光滑的一面,而未被洗刷的棱角分明。时间对于石头的意义是如此明显,那么对于一个村庄的意义又是如何呢?
我曾在这条沟壑前想象有人类文明诞生以来,它流经的第一个村庄。当人们第一次与山上下来的水相遇时,人们记住了它,它可以被取用于生活,成为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腹中的渴望、锅里的香味…在一个人有限的时间里,水为他们提供了现实所需。
吴宁俊摄
霍童溪继续往前,我真不知道它如今几岁,它将能过到几岁。但是很显然,它走赢了我们,走赢了那些曾看过、赞美过、叹息过它的人。它是如此的古老与沉重,将世世代代的人们的身影与目光收藏,却一言不发。
孔子说 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
我们曾淌过的水
后来去了哪里?
文/宁德市蕉城区飞鸾中心小学 吕玉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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